第26章 苏韵儿身世
这几日七王府不怎么太平，每日来报的探子很多。已值春末，京城上下逐渐升温。苏韵儿稍一打听，发现大多是围绕着右相通敌卖国的案子，轩辕煌貌似已经开始大刀阔斧地整治右相傅文双了。
苏韵儿右眼皮跳了好几天，只觉心底十分不安，却不知这不安来自何处。这一日，有个大人物秘密会见轩辕煌，王府上下无人知道这个大人物是谁。
苏韵儿低头走着，撞到了一人，抬头看来人，玄色短裙，身材修长，原来是朱雀，心下稍安，问道：“你的伤好了吗？”
朱雀微愣，笑着道：“多谢苏姑娘关心，无甚大碍了。”经历傅家夜宴之后，朱雀对苏韵儿的态度明显改变了很多。当日这个少女不惜一切救了自己，这份恩情，朱雀虽然不曾明说，但早已牢牢记在心中。
“是吗？那、那他呢？”苏韵儿几乎咬掉了自己的舌头。明明还在生他的气，却还是忍不住问。这些天，他并未传自己疗伤，也没见着玉蝴蝶出入王府。他除了上朝，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书房，或是查看案卷，或是约其他官员商谈。这样认真的他，苏韵儿倒是第一次见。昨天傍晚去他书房送茶时，他竟一个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，脖子上的咬痕若隐若现，睫毛在夕阳下投射在书卷上的样子，让苏韵儿一阵心悸，可还是猜不透他究竟是为何受伤。
“苏姑娘请放心，王爷的伤恢复得很快。”
苏韵儿没发现自己长舒一口气，朱雀却注意到了。她笑笑，继续道：“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问我？”
苏韵儿这才想起来，皱眉问道：“今日来的是谁？”
朱雀奇怪，也是攒眉，问道：“你不知道吗？是当今圣上，我以为王爷会通知你的。我正要赶过去，要不一起吧。”
是川哥哥？苏韵儿的眉蹙得更紧了，为何川哥哥来王府却并没提前知会自己一声？果然是有了新欢？苏韵儿心中酸涩，面上不敢表露，垂首跟着朱雀向书房走去。
朱雀步子很急促，苏韵儿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，自上次庸和居诗会，已有十来天没见到轩辕川了，他的伤也该大好了，但他日夜操劳，不知是否又瘦了一些。
苏韵儿两人靠近书房的时候，就听到了轩辕两兄弟的争吵声。是啊，他们若一日不争吵，才不正常呢。
……
“本王想办傅家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！皇兄你明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现在到了关键时刻，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本王！”
朱雀顿住步子，没敢再往前走了。按照计划，今日轩辕煌上朝，正是上书傅家二十八条罪状的时候。证据确凿，不可能扳不倒傅家。但据说皇上并未给七王爷开口的机会，所以傅文双现在还逍遥法外。
朱雀掉头，准备往回走，苏韵儿却坚持站在原处不肯动。
“傅家三代为官，皇爷爷在世时，对傅家极为器重。傅家势力盘根错节，岂是你一纸罪状可以办理的！”
终于听到川哥哥的声音，苏韵儿心下稍安。原来川哥哥也同意轩辕煌惩办傅家的做法，只是这个理由略显牵强。果然，轩辕煌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“轩辕川，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？想不想办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，到底是什么理由？”
轩辕川沉默。
轩辕煌继续，“难道跟苏韵儿有关？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，苏韵儿微微一惊，傅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，轩辕煌此问未免太过天马行空。
轩辕川还是不说话，苏韵儿的心突然悬到了嗓子眼。
“本王就说你怎么临时退缩，果然跟那丫头有关！看你一副吃了屎的表情，就知道本王猜对了。”
苏韵儿看看同样震惊的朱雀，看来这事朱雀也不清楚。
“看看这些信件，朕也是昨日才知道此事，傅家暂时不能办。”轩辕川说完这句话，推门而出。看到立在门口的苏韵儿二人，顿时愣在门口。
轩辕煌见状，也立即出来，见是两人，皱了皱眉，讥诮地道：“没想到朱雀你也学得苏韵儿听墙角的本领了。”
朱雀立即俯首道：“朱雀知错了，这就带苏姑娘离开。”
朱雀拉扯着苏韵儿，苏韵儿不情愿的离开，一双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轩辕川的脸上，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，但轩辕川的神色复杂，让人猜不透，任由朱雀将自己拉离原地。
轩辕煌攥紧了手中旧得发黄得信纸，对轩辕川淡淡地道：“慢走，不送。”
轩辕川的手握了又握，最终只是叹息一声，带着侍卫黯然离去。现在情势复杂，选妃在即，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。
是夜，轩辕煌在书房内摩挲着手中信件，久久无法回神。苏韵儿却一身夜行衣，悄悄离开七王府，潜入右相傅家。
朱雀在书房外徘徊半天，始终不敢出声，自从见过轩辕川后，主子的心情很不好。
当朱雀来回走了数十回合后，轩辕煌的声音才从书房内传来，“究竟何事？”语气很是不耐。
“王爷，今日四王爷秘密会见过傅文双。”
“不用管他。”
“王爷，苏姑娘刚刚出门了，去了傅家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玄武已经追上去保护苏姑娘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王爷，今日白虎不肯进食。”
“哪一只？”
朱雀狂汗，硬着头皮道：“是您的宠物小白。”
“这些天冷落它了，你去吧，待会儿我哄哄它。”
七王爷的罩门果然是那只白虎，朱雀心底暗道。反正重要的事情都已经禀报过了，看这个样子，关于傅文双的案子，七王爷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。不知道右相傅文双跟苏韵儿究竟有什么关系呢？
朱雀怀着满腹疑问离去。
书房内，轩辕煌揉着自己的眉眼，整个身子陷在一张大椅内，慵懒地道：“萧老头，你是看着那丫头进府的。那丫头身上怎会流着傅文双那个老贼的血。”
那些书信是苏韵儿的养父和傅家一个丫鬟的来往信件，已经有些年头了。大致推断，无非是傅文双一夜酒醉，和那个丫鬟发生了关系。丫鬟怀孕，不敢声张，瞒着傅文双，偷偷生下了苏韵儿，将韵儿托付给那个穷秀才。秀才没什么本事，却喜欢赌博，贪图丫鬟每个月寄去的钱财，才勉为其难地带着苏韵儿四处游荡，过着乞讨般的生活。所幸，苏韵儿遇到了轩辕川，否则一生穷困潦倒，悲苦不堪。
那个秀才，轩辕煌皱眉，之后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。恐怕苏韵儿仇恨自己，也有他的原因。
书房内另一人正是摘星阁内随侍在侧的老奴，他垂首，不语。这个时候，轩辕煌并不需要别人给他出主意，只是希望有一个可以倾听的人。
“当年庸和居那偷包子的穷秀才，苏韵儿确实没有半点像他。但她怎么可能会是傅文双的女儿呢？”
“王爷，世间种种，皆有因有果。”
“是啊，本王的身世在外人看来不也扑朔迷离么？这样想来，倒也有可能。这事我已经派白虎去验证了，不管结果如何，傅文双一定要治罪，而且要快！”
轩辕川狠不下心来，不代表他轩辕煌也是如此。这样看来，苏韵儿在轩辕川心目中的分量着实不轻，如果有一天，江山和美人只能选一样的话，恐怕轩辕川会选择后者。轩辕帝或许正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天，才会在临死之前恳求自己，让自己发誓辅佐轩辕川，效忠大印皇朝。那只老狐狸，明明已经被自己杀了，却还能在九泉之下算计着自己。
轩辕煌轻啜杯中的茶水，讥诮地笑笑。此事若成，轩辕川和苏韵儿之间势必会留下无法弥补的裂痕，不也正是自己所乐见的么？可是为何有一份淡淡的惆怅萦绕在心头，挥之不去。
“老萧，天色已晚，你下去吧。”
伺候在一侧的老奴闻言退下，不多久，白虎从书房窗口一跃而入。
轩辕煌不料这只畜生竟能自己找来，惊讶地看着它。白虎一副骄傲的神色，前爪在地面轻划，却又傲娇地不愿再前进一步。
轩辕煌不禁莞尔，它定是在责怪自己这些天没搭理它，立即起身上前，伸出双手。小白一个扑腾，跃到了轩辕煌的怀中。
“这才几日没见，你就胖成这样了？”轩辕煌宠溺地摸摸白虎的头，笑骂道。
窗外夜色如墨，那个小丫头不知是否已得知自己身世。傅文双定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流落在外，这件事情他也没必要知道。可是韵儿的娘亲呢？当年的那个丫鬟现在还在傅家吗？傅家犯的是满门抄斩的罪，苏韵儿的身世绝对不能泄露出去。
世事总是难料，就像自己阴差阳错地出生在大印，就像明明没有夺位之心的轩辕川成为大印第三任帝君，就像当年一时兴起救下的小女孩却成为处理傅家一案的唯一障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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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韵儿右眼皮跳了好几天，只觉心底十分不安，却不知这不安来自何处。这一日，有个大人物秘密会见轩辕煌，王府上下无人知道这个大人物是谁。
苏韵儿低头走着，撞到了一人，抬头看来人，玄色短裙，身材修长，原来是朱雀，心下稍安，问道：“你的伤好了吗？”
朱雀微愣，笑着道：“多谢苏姑娘关心，无甚大碍了。”经历傅家夜宴之后，朱雀对苏韵儿的态度明显改变了很多。当日这个少女不惜一切救了自己，这份恩情，朱雀虽然不曾明说，但早已牢牢记在心中。
“是吗？那、那他呢？”苏韵儿几乎咬掉了自己的舌头。明明还在生他的气，却还是忍不住问。这些天，他并未传自己疗伤，也没见着玉蝴蝶出入王府。他除了上朝，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书房，或是查看案卷，或是约其他官员商谈。这样认真的他，苏韵儿倒是第一次见。昨天傍晚去他书房送茶时，他竟一个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，脖子上的咬痕若隐若现，睫毛在夕阳下投射在书卷上的样子，让苏韵儿一阵心悸，可还是猜不透他究竟是为何受伤。
“苏姑娘请放心，王爷的伤恢复得很快。”
苏韵儿没发现自己长舒一口气，朱雀却注意到了。她笑笑，继续道：“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问我？”
苏韵儿这才想起来，皱眉问道：“今日来的是谁？”
朱雀奇怪，也是攒眉，问道：“你不知道吗？是当今圣上，我以为王爷会通知你的。我正要赶过去，要不一起吧。”
是川哥哥？苏韵儿的眉蹙得更紧了，为何川哥哥来王府却并没提前知会自己一声？果然是有了新欢？苏韵儿心中酸涩，面上不敢表露，垂首跟着朱雀向书房走去。
朱雀步子很急促，苏韵儿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，自上次庸和居诗会，已有十来天没见到轩辕川了，他的伤也该大好了，但他日夜操劳，不知是否又瘦了一些。
苏韵儿两人靠近书房的时候，就听到了轩辕两兄弟的争吵声。是啊，他们若一日不争吵，才不正常呢。
……
“本王想办傅家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！皇兄你明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现在到了关键时刻，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本王！”
朱雀顿住步子，没敢再往前走了。按照计划，今日轩辕煌上朝，正是上书傅家二十八条罪状的时候。证据确凿，不可能扳不倒傅家。但据说皇上并未给七王爷开口的机会，所以傅文双现在还逍遥法外。
朱雀掉头，准备往回走，苏韵儿却坚持站在原处不肯动。
“傅家三代为官，皇爷爷在世时，对傅家极为器重。傅家势力盘根错节，岂是你一纸罪状可以办理的！”
终于听到川哥哥的声音，苏韵儿心下稍安。原来川哥哥也同意轩辕煌惩办傅家的做法，只是这个理由略显牵强。果然，轩辕煌的声音再次传来。
“轩辕川，你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？想不想办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，到底是什么理由？”
轩辕川沉默。
轩辕煌继续，“难道跟苏韵儿有关？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，苏韵儿微微一惊，傅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，轩辕煌此问未免太过天马行空。
轩辕川还是不说话，苏韵儿的心突然悬到了嗓子眼。
“本王就说你怎么临时退缩，果然跟那丫头有关！看你一副吃了屎的表情，就知道本王猜对了。”
苏韵儿看看同样震惊的朱雀，看来这事朱雀也不清楚。
“看看这些信件，朕也是昨日才知道此事，傅家暂时不能办。”轩辕川说完这句话，推门而出。看到立在门口的苏韵儿二人，顿时愣在门口。
轩辕煌见状，也立即出来，见是两人，皱了皱眉，讥诮地道：“没想到朱雀你也学得苏韵儿听墙角的本领了。”
朱雀立即俯首道：“朱雀知错了，这就带苏姑娘离开。”
朱雀拉扯着苏韵儿，苏韵儿不情愿的离开，一双眼睛却始终停留在轩辕川的脸上，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端倪，但轩辕川的神色复杂，让人猜不透，任由朱雀将自己拉离原地。
轩辕煌攥紧了手中旧得发黄得信纸，对轩辕川淡淡地道：“慢走，不送。”
轩辕川的手握了又握，最终只是叹息一声，带着侍卫黯然离去。现在情势复杂，选妃在即，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。
是夜，轩辕煌在书房内摩挲着手中信件，久久无法回神。苏韵儿却一身夜行衣，悄悄离开七王府，潜入右相傅家。
朱雀在书房外徘徊半天，始终不敢出声，自从见过轩辕川后，主子的心情很不好。
当朱雀来回走了数十回合后，轩辕煌的声音才从书房内传来，“究竟何事？”语气很是不耐。
“王爷，今日四王爷秘密会见过傅文双。”
“不用管他。”
“王爷，苏姑娘刚刚出门了，去了傅家。”
“是吗？”
“玄武已经追上去保护苏姑娘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王爷，今日白虎不肯进食。”
“哪一只？”
朱雀狂汗，硬着头皮道：“是您的宠物小白。”
“这些天冷落它了，你去吧，待会儿我哄哄它。”
七王爷的罩门果然是那只白虎，朱雀心底暗道。反正重要的事情都已经禀报过了，看这个样子，关于傅文双的案子，七王爷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下。不知道右相傅文双跟苏韵儿究竟有什么关系呢？
朱雀怀着满腹疑问离去。
书房内，轩辕煌揉着自己的眉眼，整个身子陷在一张大椅内，慵懒地道：“萧老头，你是看着那丫头进府的。那丫头身上怎会流着傅文双那个老贼的血。”
那些书信是苏韵儿的养父和傅家一个丫鬟的来往信件，已经有些年头了。大致推断，无非是傅文双一夜酒醉，和那个丫鬟发生了关系。丫鬟怀孕，不敢声张，瞒着傅文双，偷偷生下了苏韵儿，将韵儿托付给那个穷秀才。秀才没什么本事，却喜欢赌博，贪图丫鬟每个月寄去的钱财，才勉为其难地带着苏韵儿四处游荡，过着乞讨般的生活。所幸，苏韵儿遇到了轩辕川，否则一生穷困潦倒，悲苦不堪。
那个秀才，轩辕煌皱眉，之后和他也有过一面之缘。恐怕苏韵儿仇恨自己，也有他的原因。
书房内另一人正是摘星阁内随侍在侧的老奴，他垂首，不语。这个时候，轩辕煌并不需要别人给他出主意，只是希望有一个可以倾听的人。
“当年庸和居那偷包子的穷秀才，苏韵儿确实没有半点像他。但她怎么可能会是傅文双的女儿呢？”
“王爷，世间种种，皆有因有果。”
“是啊，本王的身世在外人看来不也扑朔迷离么？这样想来，倒也有可能。这事我已经派白虎去验证了，不管结果如何，傅文双一定要治罪，而且要快！”
轩辕川狠不下心来，不代表他轩辕煌也是如此。这样看来，苏韵儿在轩辕川心目中的分量着实不轻，如果有一天，江山和美人只能选一样的话，恐怕轩辕川会选择后者。轩辕帝或许正是料到会有这么一天，才会在临死之前恳求自己，让自己发誓辅佐轩辕川，效忠大印皇朝。那只老狐狸，明明已经被自己杀了，却还能在九泉之下算计着自己。
轩辕煌轻啜杯中的茶水，讥诮地笑笑。此事若成，轩辕川和苏韵儿之间势必会留下无法弥补的裂痕，不也正是自己所乐见的么？可是为何有一份淡淡的惆怅萦绕在心头，挥之不去。
“老萧，天色已晚，你下去吧。”
伺候在一侧的老奴闻言退下，不多久，白虎从书房窗口一跃而入。
轩辕煌不料这只畜生竟能自己找来，惊讶地看着它。白虎一副骄傲的神色，前爪在地面轻划，却又傲娇地不愿再前进一步。
轩辕煌不禁莞尔，它定是在责怪自己这些天没搭理它，立即起身上前，伸出双手。小白一个扑腾，跃到了轩辕煌的怀中。
“这才几日没见，你就胖成这样了？”轩辕煌宠溺地摸摸白虎的头，笑骂道。
窗外夜色如墨，那个小丫头不知是否已得知自己身世。傅文双定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女儿流落在外，这件事情他也没必要知道。可是韵儿的娘亲呢？当年的那个丫鬟现在还在傅家吗？傅家犯的是满门抄斩的罪，苏韵儿的身世绝对不能泄露出去。
世事总是难料，就像自己阴差阳错地出生在大印，就像明明没有夺位之心的轩辕川成为大印第三任帝君，就像当年一时兴起救下的小女孩却成为处理傅家一案的唯一障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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