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七十八 迷雾重重(三)_公主她不想当皇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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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七十八 迷雾重重(三)

  贺秉修一回到自己的房间,迎面出来的婢子正要屈身行礼。

  贺秉修一脚就踹上去。

  “该死的奴才,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到本宫进来,照着本宫就撞。”

  那婢子原本踹翻在地,见太子发怒,立马俯身跪下,瑟瑟发抖,话也不敢说什么。

  她哪里敢辩白什么。

  施幼南坐在里头,听到了动静,翘首看了一眼,便又缩回脖子。

  指尖执得一子看了一处空处,直接放上去,动作干脆,像是这一步棋子早已经想下终于布的棋盘一样。

  倒是一副轻松胜利之感。

  门口一出子戏就是这个婢子被拖下去关起来做了了结。

  贺秉修性情浮躁的走进来,屋子里的人都被施幼南打发出去了,见着进来了。

  连忙起身,慢悠悠的给他冲泡了一杯清心茶,去去他的燥。

  贺秉修见施幼南今日面色红润,看着他精神尚好,贺秉修怒道。

  “你可知道今日本宫丢了刑部吗?”

  施幼南手上动作轻缓,正浇了一杯茶洗着盏子。

  贺秉修见状,有些恼,蹙着眉,却对着施幼南发不出怒。

  连连叹气,胸口憋闷,手筋青涨,正搓着衣裳。

  眸子里尽是火,一泻千里,收都收不会。

  施幼南喃喃道。

  “五殿下早有防备,不然今日怎么会出来一位假和琴?政局上原本就是胜负无常,殿下何必恼怒,死了一位刑部尚书而已,还有下一位,怎的就是丢了。”

  一边言,一边将手头上刚冲好的茶给贺秉修满了一杯。

  见贺秉修依旧气火不消。

  施幼南这才神情灰蒙着眸子,清着嗓子喊了一声。

  “卜绩,进来。”

  话音刚落,一位身形高大的侍卫腰上挂刀,威风凛凛地走进来。

  只是里头有一件紫袍,有些宽大,十分不衬他习武之人修长的身姿,在黑衣里留了些许出来。不是十分明显,却也觉得怪异别扭。

  外头的黑袍都有些裹不住里头的衣裳,以致衣服不合身,这儿鼓囊一点,哪儿鼓囊一点。

  施幼南将茶水推了推,硬生生推到贺秉修手边。

  “殿下,喝一口……今日的苦茶殿下还没喝够不成,清清嗓。”

  然后招手卜绩,让他走到身来。

  卜绩,是太子身边打小的护卫,早前儿贺秉修将这人给了施幼南,现在听着施幼南的吩咐办差。

  他现在一唤,使了一个眼色,卜绩立马将自己黑色的外袍褪下,里头的紫袍顿时漏出来。

  一身宽大松垮的紫色文官袍。

  贺秉修才端起茶盏的手立马僵在空中,不明所以地看向了施幼南。

  嗓子无故发声:“这……”

  有些眼熟。

  施幼南抬着臂,督促着他喝上一口。

  待贺秉修将盏子放下,他才浑然清明。

  “这不是封尚书的官袍嘛?怎……”

  施幼南嘴角抿着,眼神珠光游动,闪烁地厉害。

  口气变得森然。

  “殿下是想问,为何封思锐的官袍会在这里是吗?”

  贺秉修点点头,不知道施幼南又做了什么,打了什么哑迷。

  施幼南声音变得突然冷气十足,有些地狱幽冥的感觉。

  让贺秉修也吓了一跳。

  许久不曾见过施幼南发怒了。

  他神情平淡,心里却已经是在怒火中烧,不识得施幼南的,还以为他依旧是孱弱的样子。

  此刻,便是千人挡,万人阻,施幼南也能一柄刀屠尽无留。

  他说。

  “殿下请看,只碍于是晦气,殿下远远瞧着便是,万不要上前,小心玉体。”

  然后说着,将卜绩身上封思锐的袍子掀起来,红色里布有一块用着草书写着一大卷子车良才的罪状,还有与他们交案甚笃的证据,还牵带了不少太子的罪状。

  贺秉修吓得大惊,一盏子茶都快端不稳。

  是了,曾以为的李侍郎是太子门客,信任的紧,他弟弟却是五殿下的人。

  而封思锐与李侍郎又是连襟,怕是这李侍郎的孝忠也是假!

  再连带想想之前施幼南得到的那一份他的罪状,好几处是形同。

  李侍郎也混骗了他不少时日。

  贺秉修此时痛心疾首,看着施幼南,立马端起盏子,敬茶说到。

  “本宫当日就不该信李侍郎……”

  施幼南端着盏子就礼,小酌一口。

  “臣让殿下不是看这,臣的意思是,今日原本是想推到五殿下身上,却出来一位假的和琴,是臣的失职,未曾发现。但是这衣裳,那刑部仵作是发现了,在大将军(王舟)面前遮掩过去了。你们前脚散,后脚臣即可便让卜绩去取来,以免有人发现。封尚书根本未曾来得及写在纸上,所以,那一状子罪,怕是五殿下寻人放的。今日,五殿下真是好手――”

  贺秉修听着,喃喃道。

  “五弟这不像往日那般手段了,今日他倒是进退得宜,以前却是冒进,先发制人。”

  施幼南眼神突然深了一些,突兀地勾了点嘴角,似是极有意思样儿。

  “近日,五殿下得了一只臂膀……昨儿没让他祭海真是手下留情了……”

  下次应当做得更绝一些。

  不能再像昨日还有转圜余地。

  贺秉修随着施幼南幽深的眸子,他眉心蹙的更紧。

  “你说的是蒋木?他能有此能耐?”

  施幼南神情凝顿了会儿。

  “怕就是他。”

  施幼南给卜绩递了一个眼神儿,卜绩里面在房间里寻了一个铜盆,将紫色官袍脱下来,用烛火燃了。

  当火苗舔舐着衣袍,这才让贺秉修有些浮动的心缓缓安顿下来。

  施幼南想着蒋木,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影――辰王。

  辰王对他起了杀意。

  他对辰王亦然……只要在南息找到东唐的一位探子,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对辰王出手。

  自家人杀自家人,焉知不是为了太子之位?

  这与南息可没关系,日日好吃好喝的供着,没有理由动手了不是……

  贺秉修问道。

  “记得蒋温说要杀了蒋木,怎这么许久还不曾听到动静?”

  施幼南回神过来。

  微微一笑抿唇。

  “殿下莫急,莫急……快了――”

  这声音飘渺几分,化为鬼境一样。

  今日这局,他有些棋逢对手的感觉,颠了他对蒋木之前所有的认识。

  那个唯唯诺诺不敢言语,手里常捏着破书卷子的重瞳少年,竟然能如此缜密心细。

  对局他十分欢喜。

  今日是五五局,无胜无负。

  他替太子揪下来了工部尚书封思锐,警告了辰王,逼走了蒋木,断了他老主子贺拂明的念想。

  蒋木替五殿下保了今日这一冤情,还拉下了他们的刑部尚书子车良才。

  倒也是的厉害的……

  施幼南眼神阴恻恻的,只有耳边噼里啪啦的小火花爆开的声音。

  下次,不会平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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