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百七十六 迷雾重重(一)_公主她不想当皇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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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百七十六 迷雾重重(一)

  “确实是淳王殿下身边的和琴……”

  马公公前脚话刚落,贺秉修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,手劈在案几上,震的茶盏子“哐当”落地。

  动静好大。

  所有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全聚焦在他身上。

  只听见贺秉修怒道:“怎么可能是她――”

  这话冲口而出,脑子都忘记了过,待她回过神来,突然见贺嘉佑的视线游走在他的脸上,立马虚汗湿了衣裳。

  嗓子直接软下调子,刚发音,觉得差距太甚过于明显,又板起腰身。

  字正腔圆,道:“马公公,你可要看清楚了。今日这一案,就数你的眼光来判正封尚书的冤屈了!”

  这顶大帽子往马公公头上一扣,可不得了,他直接心里犯虚,腿儿打起颤。

  太子得罪不了。

  淳王开罪不得。

  陛下又还瞧着……

  王舟看到这里,也不免四处人物多看些两眼,心里一直紧着。

  斜睨两眼陛下,今日他也云里雾里的看不懂陛下是要做什么,是在想什么……

  今日的陛下,他尤为不懂。

  服侍了十几年,今日出了巧宗,一点也摸不着陛下。

  这边还好贺秉修圆的快,不然贺淳君还不知怎么指着他说话,顺着细枝末节掐绉他。

  贺淳君眼神虚眯起来,冷冷一笑。

  倒也是漏了怯,出了纰漏。

  他也懒洋洋的问道:“马公公一定要听太子殿下的话做,好好看细些,到底是不是本王的婢子和琴。”

  马公公捏着手,掐着手心,再仔细的辨认起来。

  最终依旧道。

  “回陛下,就是淳王殿下身边的和琴。巳正年间正月初十亥时二刻出生在广陵远郊张家,家中有一大了她七岁的哥哥,父母亡故的早,六岁时被哥嫂被买入了淳王府中。和琴,可有错漏?”

  报完,马公公转过身子问她。

  这时候,和琴别着帕子的脸露出来。

  “马公公,我是亥时四刻出生的。”

  马公公一边笑,一边走进厅子里将册子呈递过去。

  放在二位殿下当中,先给贺秉修一瞧,再给淳王一瞧。

  上面写着的时刻正是亥时四刻。

  那这就证明,厅外的女婢子就是和琴没错。

  淳王这才胸怀笑开,满眼问着贺秉修:你继续啊。

  极为挑衅。

  贺秉修脸一黑,满脸疑窦。

  这女子是他的贴身侍卫卜绩灭的口,杀人抛尸在林丛里,怎么可能鲜活的在此处?

  此女子必定有假,苦于没有证件,不可再二辩。

  那和琴是真,那别新就是欺君。

  子车良才此时也是疑窦满怀的看着贺秉修,这似乎与交代他的并不相同。

  不是说好已经杀了这个女子,让别新替她上船的吗?怎么……

  子车良才不能落于人后,被贺淳君先发话了性质就变了。

  他当下立即将别新领口一拉。

  “还不从实招来!非要本官大刑伺候不成?”

  别新是真傻了眼。

  他真的在淳王身边厮混了这么些日子,这女子是怎么蹦出来的?淳王身边没有此人啊。

  别新心里只觉得冤屈,还被堵在嗓子眼无法说。

  慌不择乱的叫嚷起来。

  “我就是装作是她在淳王身边上船的,她是假的,是假的!”

  说着就想朝着和琴那边扑过去。

  和琴立马吓得往厅里跑去,扑在淳王身边跪下,往死里叩头。

  “殿下救救婢子吧,当真是这个歹人将奴婢关锁起来,方才要不是那一位侍卫,我现在还被锁在床底下,不信您瞧。”

  说着将衣袖扯上至小臂。

  洁白细滑的双腕子上有这粗麻绳捆绑的红痕淤青,这无疑就是指着别新言慌。

  淳王让和琴站到椅子后,自己跪下。

  “父皇,您可看到了,这位黑衣人想将杀人的罪过推到儿臣身上,便御前欺君。想让我们君臣离心,父子生嫌隙,怕是一位小小的奴才做不出这样计划周全之事,背后定有人指使!望父皇明察,还儿臣一个清白。”

  这自当有所指。

  含沙射影的。

  贺秉修也不能自动站出来说话,岂不是将话引导自己身上……

  窝囊的紧。

  子车良才一见这风向转的这么快,自己都没注意着。

  起身,正了正衣襟。

  厚着嗓子喊。

  “取刑具来。”

  然后又弯下身子,拍了拍他的左肩,小臂被枪穿透的伤口血都已经渗到夹板上了。

  “好孩子,在不说为什么去杀常吴,本官可就救不了你了。”

  别新一听自己的主子已经两度自称本官,就知道,今日1他合该活不了了。

  眼神变了变,有些挣扎之意。

  像是在考虑说什么话一般。

  子车良才离得近,一眼就看出来别新要和盘托出,立马细声惊语。

  警告到。

  “你可要想好了说!”

  别新听着这番话,想到老父老母妹妹都在别人手里。

  他,说不得!

  只得一口气深叹,双眼不在挣扎,死志已显。

  今日横不过是一死。

  还不如效忠的主子,给自己家人谋条好路……

  别新叩拜三响。

  他现在已经是断了腿,伤了臂膀,不能自戕了,祈求性的看着子车良才。

  子车良才眉眼柔顺冰凉,嘴角轻微一挑。将手抚在别新的头上,衣袖轻轻一动。

  就听见别新说。

  “奴才就是奉了淳王之名去杀常吴,因为常吴去过封尚书的房间,奴才我是受命等封尚书死后灭口的。这位和琴姑娘陛下好生明察,必当有假。”

  话语好不铿锵有力。

  然后突然口吐黑血,喷了子车良才一身。

  吓得他退走好几步,双眼欲裂的看着别新。

  海尉争看状上前,一探鼻息,已然断气。捏着他的双颊看了半响,不曾见他口中藏毒,此时是怎么毒发身亡的?

  海尉争奇异的看了一眼刑部尚书。

  子车良才正擦试着自己的衣裳,觉着黑血恶心。

  朝着陛下揖礼,赶紧脱了官袍,叫下人重新送了一身衣裳过来。

  别新就这样死了。

  贺秉修接着他的话,问道。

  “五弟,你看这怎么看?他以死明志依旧死死咬着你不放。你看,你要不要再像父皇辩白两句?”

  哼笑一声。

  贺淳君也跟着哼笑一句。

  “没做过,不需辩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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